今天來聊聊過去一年多跟某間台灣新創遠距工作的經驗。 (這篇怨念很深)
2019六月時，接了一個新創公司的系統開發案，這個案子是他們與某電信業者合作標下的某國營事業的系統，包到我這邊已經算是三包了，在短暫的三個月期間，合作的算是愉快，大致上在時程內交付了完整的系統。
接下來2019九月十月時，新創公司的B總監開始跟我討論起之後的合作模式，由於我當時還在學校任教，所以2019九月到2020九月之間，以每週三天的工時進行遠端作業，2020年九月教職結束後再正式進入公司成為每週五天的全職遠端員工。當時我唯一的條件就是要遠端工作，有需要開會我就進公司，也可以配合去客戶那邊開會，其他時間我可以自由選擇工作地點，B總監答應的非常爽快。
先說明一下這間公司的商業模式，就是『標案』，B總監和他的父親，也就是公司的董事長，非常非常了解整個國營事業的運作方式和未來的規劃方向；B總監曾說『該國營事業每年有幾十幾百億的標案，我們只要吃到零頭就可以活得很舒服了』，不得不說他們在圍標案的時候真的是很有一套，進公司的第一年就拿到了幾個案子，總值幾千萬… 雖然我很不想做標案，也嘗試將公司推往產品的方向邁進，但初期公司主力還是以標案為主。
第一年總值幾千萬的案子，扣掉硬體採購，幾個系統軟體開發的價格加總大約是一千多萬，有多少人在做呢？兩個，只有我加上一個剛畢業一年的工程師，喔… 因為我一直唉唉叫人不夠，後來找了三個part time的intern… 所以我開始身兼UI/UX Designer、SA、SD、PM、Developer、QA，還要帶著一個junior+三個intern，教他們做東西。頭一年有兩個各約400萬的案子幾乎同時啟動進行，從SA開始，所有事情都丟到我身上，後來還陸續不斷的參與洽談其他民間公司的案子。每次反應人手不足時，得到的答案都是有在努力找了，但是找不到人… 在這樣用生命撐著的情況下，雖然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，時程還是從一開始的準時、三個月後開始都壓線趕在當天完成、半年後開始固定delay一週、漸漸的所有東西都delay兩週甚至更多…
一直到了2020年底其中一個案子未能順利結案，我認為主因是B總監跟該案主辦關係弄的非常差，吵吵鬧鬧了半年，前幾個月由B總監釐清客戶需求，但根本帶不回客戶真正的需求，應是弄出一份施作計畫，工程部分這邊照著計畫書做出來的東西根本不是客戶要的，搞到最後客戶不予驗收直接提解約，損失四百多萬的收入，B總監則是將責任歸究於工程人員，也就是我，沒能準時交出客戶滿意的東西，此時蠟燭多頭燒的我，另一個約四百萬的案子也在delay中，導致2021年初時，有過幾次小衝突。
還記得一月初吧，某天傍晚七點B總監和公司的業務總監把我留下來聊聊。業務總監問我『為什麼案子都沒辦法meet時程？』，我直接回答『很簡單啊，妳看一下外面的軟體公司，四百萬的案子多少人在做，我們兩個四百萬的案子多少人在做，我現在每天工作18個小時，工時比我自己接案的時候還要長… …』，B總監當下立刻回我『如果你覺得當free lancer比較舒服，那我們可以調整』。這… 什麼鬼？我在跟你講人力超負荷的事情，你在跟我說不爽不要做？
終於在2021二月的時候我爆炸了，整個農曆年節我除了除夕夜之外，每天都在熬夜工作，結果在年初四，開工的前一天，B總監又在line上指派另一個新案的工作給我，當下理智斷線，直接line上提離職，預告會協助目前手上的案子到三月底將剩餘工項完成後就閃人，由於此案的結案時間是十月，且此案的技術門檻相當高，要在短時間接下來是非常困難的，所以他後來陸續找我去談了兩次，姿態擺得很低，非常客氣的請我留下來，希望我至少做到九月，協助將案子結掉再談後續的合作方式… 最後我答應了，並且聲明，我只負責此案的開發，不再參與其他案子的開發工作，頂多提供系統設計意見。
三月初這段時間，他們拼命找人，終於在四月進來了一位技術總監，這位技術總監認真負責，功力也不差，迅速的接起另一個進行中但快要爆炸的專案，B總監認為終於有人能取代難搞的我了，開始試探我手上的案子能不能提早做完結案，開始想讓我提早走人。我預期應該能提早在八九月時完成。
就在四月5日時，我沒收到三月份的薪水… 對方在完全沒有任何提前告知的情況下，沒有付我三月份的薪水，我拖到四月11日詢問對方時，才得到『本週來公司討論一下』的答覆…
四月15日在公司討論時，我先說了這次沒有事先告知就沒付薪水的做法非常不尊重人，感覺非常不舒服。B總監就開始翻舊帳，說我東西delay，公司損失四百多萬收不回來，甚至陸續出現各種名言：
『你整個三月都沒進公司，有哪間公司能容許一個full time人力一整個月看不到人』 (哈囉？當初協議不就是除了開會之外，我可以不用進公司嗎？)
『我從來沒說過你可以不用進公司』(蛤？)
『你都不進公司，我們都沒辦法掌握你的進度』(阿你想了解進度就找我開會啊！我每次去客戶那邊trouble shooting都有線上回報進度，每雙週也都有參加例會啊)
『一個月都看不到一次的人，這個薪水我付不下去』(就是嫌我貴嘛)
總之他沒付薪水且找我討論的目的就是要我把剩下的工項列一列，訂出milestones，希望我直接轉成外包人力，之後就照milestones階段驗收付錢… 當下又一次理智斷線，直接回他『那就到此為止吧』
整個三月加上四月前兩週，總共六週的薪水算是送他了，用十幾萬買個自由，也算值得啦，至少可以提早脫離這個讓我勞心又勞力的可怕環境了。
喔，對了，再過一週，四月27就是這個案子的期中檢驗，東西還在delay中，本來剩這一週要衝刺趕進度的… 只能說這位自詡聰明過人、什麼事都做得很好的B總監真的是個白痴，案子剩下沒幾個月要結了，當然是要力求穩定，什麼都不要有變化，讓我好好把東西做完啊，突然扣我的薪水要我轉外包，幹，你是白痴嗎？我一閃人這個案子就爛了啊！
交接？source code都在公司gitlab上，自己去慢慢翻吧
